原标题:现代医学发展到21世纪,人类为什么依然如此脆弱?
提示:
科学技术特别是现代医学的发展,
并不是我们掌控生命、统治世界,
无往而不胜的法宝,节制日益膨胀
的欲望,敬畏自然、敬畏生命,才
能让我们自身变得坚强。
比尔·盖茨在2015年的TED演讲中说,如果有什么力量能在未来短期内夺走上千万人的生命,那一定不是战争或者核武器,而是某种烈性传染病。的确,现代医学曾成功打败了很多传染病,在此基础上人类前所未有地发展,但正是这种高速发展让我们对抗病毒的系统更加脆弱,这是怎么回事呢?答案是人类建立的发展系统并不具备反脆弱的能力,而这个系统本身只会继续朝更加脆弱的方向演进,以下是人类对抗流行病更加脆弱的六大原因。
人口的增长与聚集
流行病传播的一个重要方式就是人群的聚集,1900年世界人口是16.5亿,而今天世界人口高达75.8亿,短短一百年人口翻了4倍还要多。除了人口总量大幅增加,人口也变得更聚集,1800年全球城市化率仅为5.3%,而今天有55%的人生活在城市,而据世界银行预测,到2050年,这个数字将是70%。
人多和聚集意味着一种流行病暴发所影响的人群会更广,人口密度在某些特定的程度上决定了一种流行病在局部暴发所覆盖的范围。
高度发达的交通网络和频繁流动
交通网络和人口流动对于疾病传播非常关键。
中世纪的蒙古士兵用投石机将因鼠疫而死的人的尸体投入卡法城后,由于欧洲发达的贸易,瘟疫迅速从这个小城传播到了整个欧洲;霍乱也是因为频繁的贸易从印度恒河流域传播到了欧洲。
如今,这个贸易和交通网络的发达程度和当时相比,其先进程度高了一个数量级。
全球化发展带动的高度发达交通网络促进了人类的流动。目前全球处于使用状态的各种汽车总保有量已突破10亿辆,是总人口的1/8;全球每年航空运送人次高达44亿次,占世界总人口的3/5。
世界排名第一的美国亚特兰大机场,年运输旅客高达1.07亿人次,即平均每天客流高达29万人,旅客可由此机场飞向45个国家、72个城市及超过243个目的地,每天有超过1700架飞机在这里起降。
而仅仅在100年前,我们甚至还没有发明飞机。
在当今世界,规模最大的人类迁徙要数中国的春运了,2019年春运,全国交通系统总共发送旅客高达29.9亿人次,平均每个中国人出行2.2次。
人类飞速迁徙的速度其实也是病毒扩散的速度,这些大规模的迁徙都大幅度提升了传染病传播的风险。
人类吃掉了太多的动物
人口的巨量增长带来的另一个效应就是我们为了营养要吃掉更多的动物,比如家禽和猪。人类每年就要吃掉超过15亿头猪。《经济学人》报道,全球人口每年吃掉的鸡高达230亿只。
( 2017全球鸡肉总产值。)
更重要的是,这些猪和鸡不是固定不动的,它们会随着贸易移动和传播,传播的除了鲜美的肉质,还有病毒。猪流感和禽流感是流感中两个最致命的分支并不是偶然,它们是人类吃掉的规模最大的两个物种,从当初的H1N1到后来的H7N5,是人类忍不住的肉食基因让病毒借机得以大规模传播。
人类在野蛮地扩张
更多的人需要更多的土地,慢慢的变多的雨林被砍伐掉了,雨林砍伐掉的后果就是我们更加近距离地接近了野生动物。
根据联合国的说法,埃博拉病毒肆虐的塞拉利昂在1990年代之前已经丧失了96%的森林,意味着慢慢的变多的人进入森林,从而迫使像蝙蝠这样的动物寻找到的新栖息地不得不更接近人类的生活。
人类入侵新的环境导致的一个直接后果就是加大了我们和未知生物接触的机会,就像美洲的印第安人对天花无抵抗力一样,我们对一种全新的、从未接触过的病毒可能毫无抵抗力。
更让人不安的是,我们不仅野蛮地扩张,生活日益富裕的人类越来越“野”——
我们飞到东非塞伦盖蒂看狮子,忘记了那里的蚊子可能携带致命病菌;
我们和土拨鼠亲吻,全然不知它们就是鼠疫的宿主;
我们徒步走进亚马逊丛林去冒险,忽视了那里的多数生物从未接触过人类。
人类碳排放导致的气候变化
气候变化也是我们应对流行病能力变得脆弱的一个重要原因。
首先,随着全球气温的升高,导致疟疾等传染病的蚊子(如埃及伊蚊)能活动和生长的范围和时间变得更长,这加速了疟原虫等致病微生物的繁殖。
( 埃及伊蚊在一年中在全球各地能保留的月数。)
而气候变化也会改变其他携带病菌的野生动物的活动范围,逼迫它们离开自己的家园进入人类领地;同时全球升温也更容易引发森林火灾(比如从去年持续至今的澳洲大火),从而让当地的动物活动方位变得更复杂,气候变化还会让动物迁徙范围变大(比如去年开始从非洲多国延伸到南亚的蝗灾),传播病毒的范围也因此变大。
其次,全球变暖导致的极端天气也让物种间的聚集变得更容易。在埃博拉疫情中,长久的干旱让几内亚的猿猴到更加偏远的地方寻找食物,而这增加了它们和果蝠接触的机会,给流行病在物种间跳跃提供了传播途径。
最后,极端天气也在某些特定的程度上威胁了非洲国家的粮食安全,粮食短缺和经济短缺将迫使更多的人选择替代食物,更多的野生动物成为非洲居民的餐食,据统计,埃博拉疫情中近50%的暴发与食用森林猎物直接相关。
抗生素滥用产生了耐药细菌
1928年,青霉素被微生物学家弗莱明发现,这个学名为盘尼西林的神药在1943年二战中量产,被称之为二战中诞生的最伟大的发明之一。
在此之前,细菌感染一直是人类最可怕的杀手之一,一个简单的伤口感染就有很大概率要一个人的命,而随着青霉素之后众多抗生素陆续量产,人类几乎已经战胜了细菌。
到上世纪80年代,全球每年死于感染性疾病的人数下降到约为700万人,很多人认为,随着我们抗生素越来越先进,这个数字会继续迅速下降,然而现实是:40年后的今天,这一数字猛增至年均约2000万人!
这是因为抗生素被大量和广泛的滥用。所谓抗生素滥用是指人类过度使用抗生素,从而催生了大量的耐药细菌,这些细菌被称之为“超级细菌”,即抗生素对它们无作用。
抗生素滥用是一个公共卫生问题:一个人滥用抗生素产生的超级细菌如果到另一个身上,另一个人依然无药可治,超级细菌并不长眼睛。
还有一些人认为很多流行病是由病毒引起的,抗生素并不起作用,这又是一个认知误区——抗生素尽管不能直接杀死病毒,但它可以治疗流行病引起的并发感染,很多流行病引起死亡都是并发症导致的。
总之,人类伟大而渺小,保持敬畏和反思可能是我们作为地球上唯一智慧生命为数不多的选择。
(卫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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